作者: 馮臣 2020-11-26 14:57 [ 查查吧 ]:uabf.cn
南靖王府,慕清園內(nèi),氣流如刀,燭光似豆,正屋紙窗上映著兩具正糾纏在一起的影子。
“南君赫,你放開我!我不要!我不愿意!你說過我不愿意你就絕不會勉強我!!”
元箏拼力推拒著壓過來的男人,因為用力,頭上的珠釵掙得叮當(dāng)作響。
南君赫背著光壓下來,將元箏整個籠罩在黑暗里,氣勢洶洶,聲音冷的掉冰碴子。
“不愿意?你從前可是愿意得很。”
話落,用力扣住元箏的手腕,發(fā)狠地吻了下去。
元箏急了,不管不顧直接反咬了一口,瞬間唇齒間都是血腥的味道,更難受了,不由罵道:
“南君赫,你混蛋!”
南君赫蹙眉,攥著她手腕的手越發(fā)緊了,不動聲色將唇角的血舔進嘴里咽下,冷冽肅殺之氣瀕臨爆發(fā)。
“何止混蛋,我還百般不如你的陸子昀吧?”
提起陸子昀,元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,梗著脖子回道:“是!你哪里都不如陸子昀,他溫潤如玉謙謙君子從來都不會這么粗暴的對我,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他,你滿意了?!”
南君赫怒了:“我這么討厭,那你為何還嫁我?!”
元箏氣的踢腿:“你以為呢?你若不是王爺,若不是陛下賜婚,要不是我爹……”
“別說了!”
南君赫一呼一吸里似乎都帶著火星,悶哼一聲又霸道的噙住了她的唇,騰出的一只手更是直接探向了她的裙底。
元箏嚇的身子一僵:“南君赫!你快住手!”
她肚子里有了他的寶寶,還不足三個月,正不穩(wěn)的時候,那種事是絕對不可以的。
“要我住手?呵!你是我八抬大轎十六車聘禮娶回來的,我憑什么住手?!”
“現(xiàn)在不行!算我求你!”
“求我?你不是從不求人?說!是不是他碰你了?陸子昀他碰過你了?他碰過你了所以你要為他守身,三個月不讓我進你房門?!”
聞聽這話,元箏氣的幾乎暈厥,她怨他一直懷疑她與陸子昀有染,更怨他滿腦子都是打打殺殺軍國大事,對她已經(jīng)有孕都毫無察覺。
“你說啊!說啊!!”南君赫暴怒,抬手卡住了她的脖頸。
元箏絕望擠出一個字:“是!”
一直以來的猜測突然被她親口證實,南君赫如遭雷擊猛地松了手直起身,盯著元箏兩眼冒火,胸口起起伏伏好久,轉(zhuǎn)身摔門出去,走到門外實在難受氣不過,朝著屋門的方向吼了句:“滾!滾出王府滾回你們元家去!你我從此陌路!”
屋內(nèi),元箏脫力滑坐在地上,方才這句滾,震的她頭腦發(fā)懵許久反應(yīng)不過來。
青梅竹馬,同窗同床,因為幾句口角,旁人的幾次挑唆,她賭氣默認了私情,他說從此陌路。
和南君赫就這么結(jié)束了嗎?成婚不足半年,雞飛狗跳三個月,留下一個尚未成型的孩子。
-
眨眼五年過,偏遠的邊城客棧。
“老板娘,來七碗牛肉面!”
一群膀大腰圓的士兵吆喝著掀簾進來,帶進許多風(fēng)沙,鬧鬧哄哄自顧掂了長凳坐了兩桌。
柜臺后正盤賬的元箏給店伙計使了個眼色,伙計會意,捧了酒壺?zé)峤j(luò)地迎上去:“來嘍,幾位軍爺,這壺好酒是老板娘送的,打仗辛苦,犒勞各位軍爺!”
幾位一聽,紛紛側(cè)目看向柜臺,其中一人攬過伙計的肩膀,一臉壞笑地打聽道:“我看你家老板娘細皮白面弱不禁風(fēng)的,不像咱們本地人啊,到底什么來頭?”
這是在旁敲側(cè)擊打聽老板娘有沒有靠山,畢竟邊城常年暴亂,方圓十里就這么一家客棧,老板還是個漂亮女人,不打聽清楚屬實不敢貿(mào)然下手。
伙計在客棧待久了,也是個人精。
遂一臉可惜回道:“咳,我們老板娘就一普通人,哪有什么來頭,看著年輕,其實都已經(jīng)生過孩子了。”
“啐,你小子少蒙我,咱爺們來客棧這么多回,就沒見過哪有什么半大孩子。”
伙計臉一黑,滿了酒杯遞上去:“軍爺您喝酒。”
灌一口酒,還不死心,又朝柜臺的方向嚷嚷:“老板娘,你家孩兒呢,帶出來大伙瞧瞧是不是跟你一樣水靈啊!”
元箏也不惱,哂笑一下,高聲道:“喲,沒想到各位軍爺對娘們家家的事情也這么感興趣啊,巧了,我后廚有一位李媽人稱‘邊城通’,最是知道咱們這十里八鄉(xiāng)小姑娘小媳婦的事兒了,要想打聽的清楚,不如我請她出來陪你們幾位好好嘮嘮?”
上戰(zhàn)場搏命的大男人最怕被說愛管鍋臺,議論李家長王家短的事了,這會遭人嗤笑看不起。
幾人聞言,禁不住唏噓幾聲面上紅紅,一個個沒想到這老板娘看著柔弱,嘴倒?jié)娎?,一時也不好再追問,喝酒的喝酒,吃飯的吃飯,鬧鬧哄哄這事兒就掀過去了。
元箏捧著賬本卻再也靜不下心來,滿腦子都是她那不知所蹤的孩子。
與南君赫吵架那晚深夜,她賭氣離開王府,沒有回元家,一個人去了城外的莊子,一住就是半年多,直到生下女兒。
懷胎九月,一朝分娩,情緒不寧加之身心俱疲,安頓好女兒后,她不小心睡了過去,可不足一個時辰再醒來女兒便已不見了蹤影。
伺候的傭人口徑一致表示沒有聽到任何動靜。
女兒就這么離奇的失蹤了。
元箏不顧身子未愈跑出去找尋無果,回元家發(fā)動全家?guī)兔θ找箤ふ乙矝]消息之后,不得不上門去找南君赫,卻被告知南君赫半月前已領(lǐng)軍出征。
她絕望病倒,半死不活休養(yǎng)三個月后帶著侍女盤纏踏上了尋女路,一路走一路尋,最后在這邊城落了腳。
每每午夜夢回,元箏的枕頭都是濕的,丟失的女兒,成了她的心頭病。
“王...將軍!”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,幾個士兵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,原本鬧哄哄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。
元箏一下回神,循聲望過去,瞬間如遭雷擊般地定在了原地。
門口佇立被喚將軍之人,一身金甲披身,眼神淡漠,氣質(zhì)冷冽,傲氣斐然。
正是多年未見的南君赫。
元箏驟然對上南君赫的眼神,瞬間只覺得喉頭發(fā)苦,鼻尖發(fā)酸,嘴唇也止不住地顫抖,十分想哭。
然而,南君赫看上去卻很平靜,僅僅只與她的眼神擦了一下便挪開了。
他身旁的女人柔柔地問:“將軍可想吃點什么?”
“……”南君赫不動聲色瞟了元箏一眼,沉聲道:“不餓。”
女人笑笑挽住南君赫的手臂:“那漫漫陪將軍四處走走可好?”
“不用。”
元箏不由蹙眉,既來了,不吃飯也不離開,南君赫你想干嘛?
女人依偎在南君赫身旁,被他偉岸的身姿襯托的十分嬌小柔弱我見猶憐,正是大眾男人都喜歡的小鳥依人模樣。
再看她身上披的大氅,花紋繁復(fù)料子精致,尤其腰間墜著的荷包,那是宮中女子才能用的樣式。
這女人,一看身份就不似尋常。
說也是,能站在南君赫身邊的女人,怎會是尋常女子,想來是她久不在京中,不認得那些小幾歲的貴女了。
元箏看的心里難受,眼睛悄悄的也紅了,手下算盤珠子被她來回撥弄了好幾遍都不自知。
原本躲在后廚簾子后面偷看的半晴,見狀,忍不住走出來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,說:“老板娘,后廚李媽有事請您過去一下,柜上我先替您看著。”
半晴是元家的家生奴婢,自小跟在元箏身邊伺候,后來做為陪嫁一同入了南靖王府,元箏出來也就只帶了她一個人,又怎會不知元箏此時的難過。
元箏知道這丫頭是故意出來幫她解圍,便道了句:“好,我去去就來,你別怠慢了客人。”
卻不曾想,剛邁了兩步,便又聽到那女人的聲音。
“將軍與這位如花似玉的老板娘是舊相識嗎?”
女人微笑著,語調(diào)輕盈,日常閑話一般。
可元箏卻覺得,女人那探究的目光打在她的后背上,像石陰山腳下的蛇的蛇信子舔過來一般毒,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短短靜默之后,南君赫開口:“不相識。”
淡淡的,不帶任何情感,可落在元箏耳中,像一根刺!
人一旦說了謊之后,就會立刻想做點什么掩飾一下,南君赫也不例外,不等女人反應(yīng),便轉(zhuǎn)而朝正立著等他示下的士兵們揮了揮手,讓他們坐下,并道:
“近日戰(zhàn)事吃緊,兵士多勞苦,諸位今日的吃食由本將軍請了。”
他身后跟著的近侍立刻送了銀錠子到柜上,半晴默默收了要找碎銀,那侍衛(wèi)不要,說:“暫且先存下吧。”
這意思,往后還想常來?
半晴本想懟人,瞥見南君赫要吃人的眼神,立刻自覺地憋了回去,這位主子她屬實不敢得罪。
“走!”
南君赫轉(zhuǎn)身走了,厚厚的門簾掀開重又合上,灌進來的風(fēng)沙在地磚上打了幾個旋兒之后鉆進了磚縫里,廳堂又恢復(fù)了舊樣。
不多會兒,幾個士兵的議論聲漸漸也大了起來。
“將軍帶的這個女的聽說是唐相爺?shù)牧x女?才名滿京都呢,今天這一看,竟還是個絕色美人。”
“能陪將軍到咱這邊城吃苦的女人,應(yīng)當(dāng)是將軍未來的續(xù)弦夫人吧?”
“義女而已,我覺得將軍看不上。”
“可不嘛,將軍原配正室那可是元府嫡女,元府可不比相府低。”
“元府嫡女又怎樣?還不是貌丑不賢被休回去了?我看剛才這位就與將軍很相配!”
“哈哈哈哈哈,你又不是將軍瞎操什么心?”
“做將軍王爺風(fēng)光是風(fēng)光,可哪有咱爺們兒這么自在?我就愛屁股大身量壯實好生養(yǎng)的胖女人,這種嬌滴滴風(fēng)一吹就倒的,我還看不上呢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,你就算看的上,人家也不會跟你!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喝酒……喝酒……”
半晴在柜臺后聽著這些腌臜話快氣死了,若不是怕元箏責(zé)罵,早就一算盤砸過去了。
再也聽不下去,氣呼呼進了后廚,可一掀簾子,便撞到了躲在簾子后面淚流滿面的元箏。
“小姐?小姐您怎么哭了?”
元箏失神已久,怔怔答道:“他說,與我不相識。”
邊城蕭索,黃沙漫天,遠處石陰山上籠罩的那一層灰霧,更叫人心顫發(fā)怵。
南君赫左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,皺著眉頭,若有所思的走著,又因金甲披身,步態(tài)沉重,每行一步,都深深地踩進黃沙里,發(fā)出咯吱咯吱的聲音。
唐漫漫亦步亦趨跟在南君赫身側(cè),這聲音落進她的耳朵里,卻也刺進了她的心里。
她隨南君赫來這邊城已有五日,除卻第一日在將軍帳休養(yǎng)之外,第二日之后,南君赫每日都以體察軍情民情為由到這附近轉(zhuǎn)悠。
起初她以為正常,直到剛剛才發(fā)現(xiàn)并不是,南君赫實是為了見一個人,很明顯,便是那個客棧的老板娘。
這老板娘,應(yīng)當(dāng)就是那位傳聞中被南君赫休回家失蹤多年的元氏發(fā)妻吧。
傳聞,元氏武將世家出身,性格跋扈驕縱無常;也傳聞,元氏不敬長輩不順夫君久年無出犯了妻之大忌。
可今日這一回照面,唐漫漫覺得,這些傳聞怕是不真。
她受義父安排來到南君赫身邊侍奉,目的為何,她心里掛著明鏡。
嫁給南君赫,成為他的女人,或為妻,或為側(cè)室,以達到幫義父拉攏南君赫勢力為他所用的最終目的。
義父于她有救命之恩,且她又深愛著南君赫,若真能達成目的,一舉兩得,此生無憾。
第一次去見南君赫的時候,她是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準備的,卻不料,南君赫僅僅聽她說了幾句話,便很爽快的把她留在了身邊。
這讓她喜極,以為自己很快便能睡到他的枕側(cè),可足有月余,他都沒有再給過她好臉色,只是出門都會帶上她,在義父安插進來的臥底在旁時,會同她多說幾句話而已。
聰慧如她,怎會看的不明白,南君赫,他是把她當(dāng)棋子,當(dāng)侍女,當(dāng)安定她義父疑心的工具。
南君赫,他心里始終藏著那個女人。
不知不覺陪著南君赫走了許久,一路垂著頭,任何風(fēng)景都看不見,直到近侍衛(wèi)同南君赫再聊起那間客棧。
“邊城氣候差,人口稀疏,貿(mào)易不興,又多戰(zhàn)事,據(jù)查,幾年前這里是有過幾家客棧的,但都因為各種原因經(jīng)營不下去歇業(yè)關(guān)門去了別地,安穩(wěn)存活下來的竟只余她這一家,可見夫人……老板娘經(jīng)營有方。”
南君赫聽著,不自覺眉眼微微彎起,嘴角上揚了幾分。
明明心里聽著歡喜,嘴上卻說:“經(jīng)營有方未必,背地里有什么貓膩勾當(dāng)才真吧。”
“屬下查了,客棧酒菜精致價廉是一方面,最主要是老板娘身有醫(yī)門絕技,能治疑難雜癥,客棧屹立邊城多年,應(yīng)當(dāng)是因為此了。”
南君赫這倒是知道,元箏師承宮里劉老御醫(yī),是他老人家最得意的門生。
近侍衛(wèi)繼續(xù)說:“只是,有一件關(guān)于老板娘行醫(yī)的傳聞,屬下不知當(dāng)說不當(dāng)說。”
南君赫轉(zhuǎn)眸瞪他一眼:“說!”
憋了這么久,礙于身份,他不好意思去調(diào)查元箏的近況,現(xiàn)在好不容易有人主動告訴他,卻又卡在關(guān)鍵點吞吞吐吐,南君赫現(xiàn)在只想拔劍抵在這侍衛(wèi)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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