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推薦黃曉明演《夜宴》的時候,我不認識他,就是電視上看見黃曉明演《大漢天子》,我就覺著這伙計長得帥,我記得我當時跟公司員工說“有個小伙子叫什么名字(我不知道),但這長一個坑我就這么說的”,最后人家說那叫黃曉明,我說那就是他演《夜宴》特別合適。其實這個過程就是一個特別美好的過程。后來當然還有別的男演員找過來說“老板,其實我這也有一個坑。”但是我說我找的不是一個坑的演員,我是找那個人。我覺著今天作為一個電影公司的老板,其實拍大導演的戲已經(jīng)不牛了,這說句實在的,因為太多錢追著導演,你拍了一個大導演的戲成功,我覺著是人家給你面子。今天我拍馮小剛的電影一點都不牛,因為小剛已經(jīng)是個如日中天的導演,每部戲都給投資人賺錢,說實在他振臂一呼有200個人可以投資,不缺王中軍,但是我覺著我們的美好就是在沒有成名的時候。假如就像陸川拿著第一個劇本跟我講《尋槍》的時候,他到我辦公室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,就是緊張到這個程度,就是說我要怎么樣都描述不清楚,到今天陸川已經(jīng)是個非常成熟的導演,我覺著這個就是一個好電影公司的價值。
到今天為止,馮小剛跟華誼的契約關(guān)系,每個人都是遵守著自己的契約,合約里規(guī)定還要再繼續(xù)拍三部戲,但是實際這些都是由于友誼和交情,在生意上面也不那么重要了。我覺著在做電影的經(jīng)歷,怎么樣去轉(zhuǎn)型,去幫助一些更需要支持的年輕導演,這叫冒風險。我覺著最有風險的是像《可可西里》這樣的電影。那部電影完全是個命題作文,我跟幾個企業(yè)界的朋友:中國網(wǎng)通的田溯寧、愛立信的張醒生等,我們?nèi)プ隽艘淮喂婊顒?,大家到無人區(qū)去看望或者資助這些志愿者,你看到那些志愿者的時候,你不知道他是為什么要這樣,完全是荒無人煙,一個人住在一個帳篷里頭,可能兩個月都沒有一個人跟他說話,他就是在那保護著那些動物,防止盜獵者,挺感動的。當然旁邊的朋友說王中軍你應該拍個電影,那我就回來以后,確實就找了陸川導演,拍出這部電影賺不賺錢等等,我真沒有去想,我就是想拍一個真正的有社會話題的電影。其實可可西里的藏羚羊如果沒有那部電影,沒有今天這么高的知名度,就不會有這么多人去關(guān)注自然保護或者是野生動物保護,這是一個例子。其他還有兩部戲,我覺著都帶著一些理想,完全不是為了生意。
像《集結(jié)號》這部電影,《集結(jié)號》的起因是張國立看到了一個短篇小說,就覺著這個小說人物好,馬上就傳真給馮小剛,馮小剛看完以后也非常感動,馬上就用傳真機發(fā)給我,我就一看也覺著蠻好的,其實我們就一拍即合,要拍這個電影,其實在討論當中遇見很多的問題。第一這種戲明星很難演,就是說一個大明星站在那演一個士兵,就是那種苦勁,擔心觀眾會跳戲,說那個連長如果是劉德華會不會有問題,再一個當時導演認為這部戲會超級的艱苦,會在東北拍幾個月,零下多少度,說我們這些明星會不會拿出檔期來去吃這樣的苦等原因。但是最后我跟王中磊、馮小剛,當時還有陳國富導演我們四個人其實糾結(jié)得很厲害,但這個時候我覺著作為公司的最大老板,可能還起了關(guān)鍵性作用,因為所謂最大老板就是承擔最大風險,賠錢就是我賠錢,賺錢也是我賺錢,那我就說我覺著這個戲可以拍,當時為了給導演一個信心,我說認賠20%,就是說賠20%,我認為也可以拍。我們做了很多銀行的貸款,我當時以為都是無抵押,后來聽說把我們家什么東西給抵了,過程其實我都不了解,就是銀行去我們家看,我所有的東西值不值錢,我們家值不值錢,反正拿回一堆文件我簽字,我簽字的過程我根本就沒有想到,我抵的是什么,也沒有想到我會傾家蕩產(chǎn),到今天回憶起來都說王中軍你夠有魄力的,你這個戲要不拍成,你就是個窮光蛋。其實很多事不用想那么細,走過今天就是明天,我是這么想的,所以《集結(jié)號》是我們一個非常成功的案例,就是說大家有決心,就是指靠信心、理想和決心做成了一個到今天為止,我認為是中國戰(zhàn)爭片里拍得最有情懷、最有氛圍、最有故事、最有人物的一部電影。當然我希望未來有導演超越它。